
电话响起时,我正在给婆婆炖她最爱喝的莲藕排骨汤。骨汤滚出浓郁的香气,
我甚至已经想好了,等她出院,就天天给她炖。可电话那头冰冷的声音,
却将我瞬间打入地狱。“请问是林老太的家属吗?”“我是她儿媳。
”“请您立刻来市中心医院一趟,她……抢救无效,去世了。
”轰——我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。1赶到医院时,婆婆身上盖着白布,被推了出来。
我掀开白布一角,那张往日里总是带笑的脸,此刻一片青紫,毫无生气。我浑身发抖,
连站都站不稳。我老公林伟扶着我,眼圈通红,声音嘶哑。“老婆,妈……没了。
”法医鉴定报告很快就出来了。致命伤在头部,因车辆高速撞击导致。肇事逃逸。
但天网恢恢,警方很快就锁定了一辆红色的保时捷。车主名叫张曼,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红。
我和林伟在警局见到了她。她妆容精致,穿着昂贵的香奈儿套装,
身边还站着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。那个男人,我认识。是林伟公司的顶头大老板,李建峰。
张曼靠在李建峰的怀里,哭得梨花带雨。“建峰,我不是故意的,
是那个老太婆自己冲出来碰瓷,我一害怕才踩了油门……”李建峰搂着她,轻声安抚,
看向我们的眼神却冰冷无比。“事情我已经了解了。这是一场意外,该赔偿的,
我们一分不会少。”他的语气,就像是在打发两个乞丐。林伟拉了拉我的衣角,
低声说:“老婆,那是李总……”我甩开他的手,死死盯着张曼。“碰瓷?
我婆婆当时正走在人行道上!监控视频清清楚楚,是你闯红灯,超速行驶!”“你血口喷人!
”张曼立刻尖叫起来,“我没有!是监控角度问题!”李建峰的脸色沉了下来。“这位太太,
请注意你的言辞。曼曼已经受到了惊吓,有什么事,跟我的律师谈。”他说着,
就要带张曼离开。我疯了一样冲过去,死死抓住张曼的胳膊。“杀人偿命!你别想走!
”我的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。张曼痛得尖叫,李建峰眼神一厉,一把将我推开。
我踉跄着撞在墙上,后脑勺一阵剧痛。林伟赶紧过来扶我,却对着李建峰点头哈腰。“李总,
对不起,我老婆她……她太激动了。”李建峰冷哼一声,整理了一下自己昂贵的西装。
“林伟,你是公司的老人了,该懂点事。这件事闹大了,对谁都没好处。”他的话里,
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。林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。我看着他,心一点点沉下去。警察走了过来,
公事公办地说:“具体的责任划分,需要等交通部门的鉴定。现在,肇事者需要被拘留。
”张曼一听要被拘留,立刻吓得花容失色,死死抱着李建峰的胳膊。“建峰,我不要!
我不要去那种地方!”李建峰拍了拍她的手,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。“放心,
我的律师会处理好一切。”说完,他深深地看了林伟一眼,带着律师转身离去。那一眼,
意味深长。我看着他的背影,浑身冰冷。我知道,婆婆的死,不会有真正的公道了。
从警局出来,天已经黑了。林伟一路上都沉默着,直到快到家,他才终于开口。“老婆,
要不……我们私了吧。”我猛地踩下刹车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“你说什么?
”“李总势力太大了,我们斗不过他的。他答应赔偿一大笔钱,足够我们换套大房子,
再买辆好车……”“啪!”我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。“林伟!死的是你妈!是你亲妈!
”他捂着脸,眼神里满是屈辱和挣扎。“可我有什么办法!我如果不听李总的,
我的工作就没了!我们这个家怎么办?”“所以为了你的工作,你妈就该白死?
”我的声音都在颤抖。“我不是这个意思!人死不能复生,我们活着的人总要继续过日子啊!
”“过日子?”我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,突然觉得无比可笑。“林伟,我问你,
张曼是李建峰的什么人?”他眼神躲闪,支支吾吾。“就是……就是那种关系……”“小三,
对吗?”我替他说出了那个词。他沉默了。我懂了。全都懂了。为了一个有权有势的老板,
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,他可以牺牲掉亲生母亲的公道。我的心,在那一刻,
和婆婆的身体一样,凉透了。我没有回家,而是调转车头,开向了婆婆的旧房子。
那是我和林伟结婚前,婆婆一个人住的地方。屋子里还保留着她生活的痕迹,
阳台上晒着她亲手种的花。我坐在沙发上,一夜未眠。天亮的时候,我做了一个决定。
既然公道不来找我,那我就自己去取。李建峰,张曼,林伟……你们每一个,都别想好过。
我要让你们,血债血偿。2婆婆的葬礼办得冷清。林伟公司里一个人都没来,
只有几个远房亲戚。灵堂上,林伟哭得像个孩子,仿佛悲痛欲绝。我冷眼看着他表演,
心里没有一丝波澜。李建峰和张曼没有出现。只派了律师送来一份和解协议,
以及一张五百万的支票。律师的姿态高高在上。“苏女士,李总很有诚意。这笔钱,
足够你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。”我接过协议,看都没看,当着他的面,撕得粉碎。
“回去告诉李建峰,我婆婆的命,不是用钱来衡量的。”律师的脸色变了变,
但还是维持着职业的假笑。“苏女士,你可要想清楚。拒绝和解,走法律程序,
你们未必能拿到这么多钱,而且……过程会很漫长。”“我不在乎。”我盯着他,
一字一句地说,“我只要她坐牢。”律师耸耸肩,收起支票。“既然如此,
那我们就法庭上见。不过我得提醒你,我的当事人因为受到惊吓,目前正在接受精神治疗,
医生建议她不宜再受刺激。”我冷笑。好一个“受到惊吓”。撞死人了,
自己反而成了需要被保护的弱者。送走律师,林伟立刻冲了过来。“苏晴!你疯了吗!
五百万啊!你为什么要拒绝!”他压低了声音,脸上满是焦急和愤怒。“那是你妈的卖命钱,
我嫌脏。”“你……你不可理喻!”林伟气得直发抖,“你知不知道,
李总已经对我下最后通牒了!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,我就得滚蛋!”“那正好,
”我平静地看着他,“我们离婚。”林伟愣住了。他大概没想到,我会这么干脆。
“离……离婚?苏晴,你为了一个死人,要跟我离婚?”“她不是一个死人。”我纠正他,
“她是你妈。一个被你为了前途,就放弃了公道的亲妈。”我的话像一把刀,
狠狠扎进他的心里。他脸色惨白,嘴唇哆嗦着,说不出一句话。葬礼结束后,
我搬出了那个我和林伟的家,住进了婆婆的旧房子。我开始着手调查张曼和李建峰。我知道,
以我一个人的力量,想扳倒李建峰,无异于以卵击石。他黑白两道通吃,人脉广阔,
想让我消失,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。所以,我不能硬碰硬。我要找到他的软肋。张曼,
就是他最大的软肋。我花钱找了个私家侦探,二十四小时跟着张曼。很快,
我就拿到了一份详细的报告。张曼,二十四岁,艺术学院毕业,没什么正经工作,
日常就是逛街、美容、做直播。她名下有三套房,两辆豪车,全都是李建峰送的。
她就是一只被李建峰圈养的金丝雀。而李建峰,今年五十二岁,有家室。他的妻子叫王雅芝,
是个颇有声望的画家,出身书香门第,娘家背景不俗。两人育有一子一女,都在国外读书。
在外界看来,他们是相敬如宾的模范夫妻。看到这里,我笑了。突破口,找到了。
我做的第一件事,是注册了一个新的社交账号。头像,用的是一张模糊的风景照。名字,
叫“追寻真相”。然后,我将张曼闯红灯的监控视频,截取了最清晰的一帧,发了上去。
配文是:“光天化日,闯红灯撞死老人后逃逸,肇事者竟是百万粉丝网红@小曼不吃饭。
背后究竟有何隐情?”我没有买任何推广,只是默默地将这条帖子,
发给了几个专门爆料娱乐圈和网红圈内幕的营销号。做完这一切,我关掉电脑,
开始给婆婆的遗像擦拭灰尘。“妈,您别急。”“好戏,才刚刚开始。”网络的发酵速度,
比我想象的还要快。不到半天,“网红小曼不吃饭撞人”的词条,就冲上了热搜。一开始,
还有张曼的粉丝在评论区洗地。“肯定是P图!我们家曼曼那么善良,怎么可能撞人!
”“就是,肯定是有人眼红,故意黑她!”“等一个官方通报,不信谣不传谣!
”但随着我放出的第二段、第三段视频——从不同角度拍摄的、更加清晰的撞人瞬间,
舆论的风向彻底变了。视频里,红色的保时捷像一头失控的野兽,
将走在斑马线上的婆婆狠狠撞飞。那瘦小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,重重落下。
而保时捷,只是稍作停顿,便加速逃离了现场。整个过程,触目惊心。评论区炸了。“卧槽!
这是谋杀吧!”“太可怕了!老奶奶好可怜!”“人行道闯红灯还超速,撞了人就跑?
这是什么蛇蝎毒妇!”“@平安XX,这种人不抓起来枪毙留着过年吗?
”张曼的社交账号瞬间被愤怒的网友攻陷。她的最新一条动态,是三天前发的,
在一家米其林餐厅吃饭的照片。下面的评论,已经从“姐姐好美”,变成了铺天盖地的咒骂。
“杀人犯!滚出中国!”“祝你下半辈子都在牢里吃饭!”“你吃的每一口饭,
都是用人血换来的!”张曼吓得立刻关闭了评论,删除了最近所有的动态。
但她低估了网友的力量。她的姓名、年龄、毕业院校,甚至家庭住址,全都被扒了出来。
还有人扒出,她开的那辆保时捷,是李氏集团董事长李建峰送的。一时间,
#李建峰 小三# 的词条,热度甚至超过了撞人事件本身。
我看着电脑屏幕上滚动的各种信息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。张曼,这只是开胃菜。
你和李建峰的噩梦,现在才正式拉开序幕。3李建峰的公关团队反应很快。
热搜很快就被压了下去,所有相关的词条都被删除。那些爆料的营销号,
也相继发了道歉声明,说自己是收了不实信息,误导了大众。仿佛昨天那场网络狂欢,
只是一场幻觉。但我知道,火已经点起来了。就算表面被扑灭,地下的根,也已经烧起来了。
李建峰能堵住悠悠众口,但他堵不住一个人的心。那就是他的原配夫人,王雅芝。
我查过王雅芝的资料。她是个极其清高孤傲的女人,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。
李建峰能在外面彩旗飘飘,全靠他隐藏得好。现在,张曼的存在被摆在了台面上,
还是以这样一种不光彩的方式。王雅芝不可能无动于衷。我需要做的,就是再添一把火。
我将私家侦探拍到的,李建峰和张曼在各种场合亲密的照片,以及张曼名下所有资产的清单,
匿名打包,寄给了王雅芝。信封里,我还放了一张纸条。上面只写了一句话:“你的丈夫,
正在用你们的夫妻共同财产,包养一个杀人犯。”做完这一切,我静静地等待着。我知道,
一场豪门风暴,即将来临。果然,没过两天,我就接到了林伟的电话。
他的声音充满了惊慌和恐惧。“苏晴!是不是你干的!你到底想干什么!
”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“你还装!李总和王董闹翻了!王董带着律师去公司,
要分割财产,还要起诉离婚!现在整个公司都乱套了!”他几乎是在咆哮。
“李总快要被逼疯了!他说如果他不好过,我们所有人都别想好过!苏晴,
你这是在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!”“我们?”我冷笑一声,“林伟,
从你选择让你妈白死的那一刻起,我们之间,就只剩下‘你’和‘我’了。
”“你……”我没等他说完,就挂了电话。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,我没有丝毫的快意。
心中只有一片荒芜的悲凉。曾几何时,他也是那个会为我遮风挡雨,
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的男人。可现在,他却站在了我的对立面。原来,再深的感情,
也抵不过现实的残酷。我深吸一口气,将这点可笑的伤感从脑海中驱逐出去。
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。李建峰被王雅芝牵制住,自顾不暇,
这正是我对付张曼的最好时机。交通部门的责任认定书下来了。张曼,负全部责任。
案件很快被移交到检察院。张曼的律师团队非常强大,
他们抓住张曼“精神受到创伤”这一点,不断申请精神鉴定,试图为她脱罪,或者争取缓刑。
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。我开始频繁地接受媒体的采访。每一次,我都穿着最朴素的衣服,
素面朝天,将一个失去亲人、悲痛欲绝的受害者家属形象,演绎得淋漓尽致。我对着镜头,
一遍又一遍地讲述婆婆是个多么善良慈祥的老人。
讲述她是如何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林伟拉扯大。讲述她生前最大的愿望,就是能抱上孙子。
我说得泣不成声,闻者伤心。“我不要任何赔偿,我只要一个公道。”“我只希望,
法律能够严惩凶手,告慰我婆婆的在天之灵。”我的哭诉,通过电视和网络,
传遍了千家万户。舆论的压力,像一座大山,压向了司法系统。所有人都盯着这个案子,
看它最终会如何判决。开庭那天,法院门口围满了记者和自发前来的市民。
我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,捧着婆婆的遗像,一步一步,走上法院的台阶。每一步,
都像是踩在刀尖上。法庭上,我再次见到了张曼。她瘦了很多,脸色苍白,
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怨毒。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嚣张气焰。她的律师,
依然在为她做着无罪辩护。“我的当事人,是因为一时紧张,错把油门当成了刹车,
这属于操作失误,并非故意……”“她事后没有立即停车,是因为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,
精神处于混乱状态……”“鉴于她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,并且是初犯,
我们恳请法庭能够从轻判决……”我静静地听着,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。直到,
我的律师站了起来。“审判长,我方有新的证据提交。”所有人的目光,
都集中到了大屏幕上。屏幕上,出现了一段视频。是张曼的行车记录仪。
这是我花了很大代价,从处理事故的交警队一个年轻辅警那里拿到的。视频里,
可以清晰地听到张曼和李建峰的通话。撞人前一分钟。张曼的声音娇滴滴的:“建峰,
你老婆是不是又找你麻烦了?都怪我,要不是我……”李建峰的声音很不耐烦:“行了,
别说这个了。你开车小心点。”“知道啦。人家就是心疼你嘛。
晚上我穿你最喜欢的那件黑色的裙子等你哦……”撞人的瞬间。一声巨响。
然后是张曼的尖叫。“啊!撞到人了!”电话那头的李建峰明显也听到了动静,
声音瞬间紧张起来。“怎么回事?撞到什么了?”“一个老太婆!她流了好多血!
”“别下车!千万别下车!赶紧开走!快!”李建峰在电话里大吼。
“可是……”“没有可是!听我的,马上离开那里!剩下的事我来处理!”视频到这里,
戛然而生。整个法庭,一片死寂。所有人都被这段录音震惊了。张曼的脸色,
瞬间变得惨白如纸。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,身体抖得像筛糠。她的律师也懵了,张着嘴,
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我看着她,笑了。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张曼,李建峰。
我送你们的这份大礼,喜欢吗?这就是你们,自掘的坟墓。4法庭当场哗然。“肃静!肃静!
”审判长敲响法槌,脸色铁青。这段录音,彻底推翻了张曼律师之前所有的辩词。
什么“操作失误”,什么“精神混乱”,全都是狗屁!她是在李建峰的指使下,
选择了肇事逃逸!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交通肇事,而是构成了故意杀人或至少是间接故意杀人!
张曼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。她指着我,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。“是你!是你害我!苏晴!
你这个贱人!”法警立刻上前,将她制服。审判长宣布休庭,择日再审。我捧着婆婆的遗像,
在无数闪光灯的簇拥下,走出了法院。我知道,张曼完了。李建峰,也跑不掉。果然,
庭审结束后不到一个小时,警方就以“涉嫌教唆肇事逃逸”的罪名,对李建峰展开了调查。
李氏集团的股价,应声暴跌。王雅芝的离婚官司,也进行得异常顺利。李建峰为了保住公司,
焦头烂额,不得不签下了极其苛刻的财产分割协议,几乎是净身出户。
他奋斗了一辈子的商业帝国,转眼间,就成了前妻的囊中之物。而这一切,
都源于他当初那个冷血的决定。林伟彻底失业了。不,比失业更惨。
因为他是李建峰的“心腹”,在这次风波中,被王雅芝毫不留情地清扫了出去。并且,
王雅芝动用自己的人脉,给行业内所有公司都打了招呼。林伟,被彻底封杀了。
他找不到任何工作,只能靠打零工度日。他来找过我几次。一次比一次憔悴,
一次比一次狼狈。他跪在我面前,扇自己的耳光,求我原谅。“老婆,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!
”“我不该鬼迷心窍,不该那么对你和妈。”“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?我们重新开始。
”我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样子,心里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“林伟,你知道吗?”我蹲下身,
看着他的眼睛。“婆婆被撞的那天早上,出门前,她还在跟我说,你工作辛苦,
让我多给你炖点汤补补身体。”“她把所有的好,都给了你。”“而你,却为了一个外人,
连她最后的公道都不要了。”“你这样的人,不配得到原谅。”我站起身,
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“从今以后,你我,再无关系。”我关上门,将他的哭喊和哀求,
隔绝在外。我没有半分心软。因为我知道,他的忏悔,不是因为良心发现。而是因为,
他失去了一切。如果李建峰没有倒台,如果他依然是那个风光无限的部门经理。
他绝不会有今天的卑微。有些错,犯了,就是一辈子。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。张曼的案子,
很快就再次开庭。这一次,李建峰作为共犯,一起站上了被告席。曾经不可一世的商界大佬,
此刻穿着囚服,戴着手铐,形容枯槁,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。他和张曼在法庭上,
上演了一出狗咬狗的闹剧。互相指责是对方的错。李建峰说,是张曼水性杨花,勾引他在先。
张曼说,是李建峰冷血无情,教唆她逃逸。那场面,要多难看,有多难看。我坐在旁听席上,
冷漠地看着这一切。看着这对曾经如胶似漆的“情人”,如何为了活命,
将所有的不堪和丑陋,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。最终,法院的判决下来了。张曼,
犯交通肇事罪、故意杀人罪间接,数罪并罚,判处无期徒刑。李建峰,犯教唆罪,
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。宣判的那一刻,张曼当场瘫倒在地,像一滩烂泥。
李建峰则闭上了眼睛,两行浊泪,从他苍老的脸颊上滑落。我捧着婆婆的遗像,走出了法院。
天很蓝,阳光很好。我对着遗像,轻声说:“妈,害你的人,都遭到了报应。”“您可以,
安息了。”照片上,婆婆依旧笑得那么慈祥。我的眼泪,终于忍不住,掉了下来。
这不是喜悦的泪水,也不是悲伤的泪水。我只是觉得,好累。这场以命为代价的复仇,
我赢了。可我,也失去了一切。家,没了。爱人,变成了仇人。我的世界,只剩下一片废墟。
5我卖掉了和林伟的婚房,也卖掉了婆婆的旧房子。我拿着那笔钱,
离开了我生活了三十年的城市。我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,重新开始。
我选择了一个南方的海滨小城。租了一间能看到海的房子,每天听着海浪声醒来,
看着日落发呆。我以为,时间可以冲淡一切。但婆婆的死,林伟的背叛,
像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疤,刻在我的心上。我常常在午夜梦回时惊醒,浑身冷汗。梦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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