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第一章:光之伊始夏日的午后,阳光透过“拾光”画廊巨大的落地窗,
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空气里弥漫着松节油和咖啡混合的独特香气,
安静得只能听见窗外隐约的蝉鸣。林晚星正踮着脚,
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幅大型抽象画的画框边缘。她今年二十二岁,是A大美术系的学生,
在这里做兼职。简单的白色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勾勒出她清瘦的身形,
束在脑后的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,露出线条优美的白皙脖颈。她的眼神很干净,
像山涧里未经污染的溪流,此刻正全神贯注于手头的工作。就在这时,画廊的门被推开,
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。林晚星下意识回头,逆着光,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。
男人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,身形颀长,肩线利落。
他周身似乎裹挟着一股来自室外的冷气,与画廊内温软的空气碰撞出无形的界限。
他并没有看她,而是径直走向画廊中央最醒目的一幅画,那是画廊主人的藏品,价值不菲。
林晚星连忙从矮梯上下来,也许是动作太急,也许是手心因莫名的紧张而出了汗,
她下来时手肘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画架上的一杯涮笔水。“哐当——” 塑料杯掉落,
混浊的、五颜六色的水猝不及防地泼溅开来,大部分洒在了地上,但有几滴,不偏不倚,
溅上了那身昂贵的深灰色西装裤管。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。林晚星的大脑一片空白,
心脏骤然缩紧。她抬头,对上了一双眼睛。男人的脸完全映入眼帘。肤色冷白,鼻梁高挺,
下颌线条如刀削般利落分明。他的眼神极其深邃,此刻正微微垂眸,看着裤管上的污渍,
浓黑的眉头蹙起,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得骇人。“对、对不起!先生,真的非常对不起!
”林晚星反应过来,脸瞬间涨得通红,手忙脚乱地抽出一旁的纸巾,蹲下身就想帮他擦拭。
“别动。”男人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,像冰粒砸在光洁的地板上。
林晚星的动作僵在半空,维持着蹲着的姿势,仰头看他,像一只受惊的小鹿。他终于低下头,
彻底看清了她的脸。就在那一刹那,林晚星清晰地看到,男人眼中原本的不悦和冰冷,
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,骤然碎裂,被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所取代——震惊、难以置信,
甚至还有一丝……一闪而过的,浓烈的痛楚?他的目光像是被钉在了她的脸上,
尤其是她的眼睛。那眼神太过锐利,也太过专注,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,看到灵魂深处去。
林晚星被这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,心跳失序,只能讷讷地再次道歉:“对不起,
我不是故意的,清洁的费用我可以……”男人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,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
声音比刚才沙哑了几分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“林晚星。”她下意识回答。
“林晚星……”他低声重复了一遍,像是在品味这个名字。随即,他移开目光,
恢复了之前的冷峻,只是那份冰冷之下,似乎多了些别的东西。“不必了。”说完,
他竟没有再追究,甚至没有再看那幅他原本想看的画,直接转身,大步离开了画廊。
风铃再次响起,画廊里恢复了安静,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个错觉。林晚星呆呆地蹲在原地,
手里还捏着那张无辜的纸巾,鼻尖似乎还萦绕着男人身上留下的那一丝冷冽的木质香气。
她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慌,那个男人的眼神,太奇怪了。
*---小剧场:陆寒霆的内心独白---*坐在回公司的劳斯莱斯后座,
陆寒霆闭上眼,眼前浮现的却是那双清澈惊慌的眼睛。 “像……太像了。
”尤其是那双眼睛,干净得不容杂质,简直和苏晴一模一样。不,比苏晴更……鲜活。
“找到她。”他对着前排的助理冷声吩咐,没有多余的字眼。 “是,陆总。
” 他心里涌起一股扭曲的期待。一个完美的替身,或许能填补那块自从苏晴“死后”,
就一直鲜血淋漓、空洞蚀骨的地方。光是想想,他那颗冷硬的心,竟感到了一丝病态的慰藉。
接下来的几天,林晚星的生活仿佛被投入了几颗不大不小的石子,
漾开了一圈圈不寻常的涟漪。周二晚上,她下班回学校,路过一条灯光昏暗的小巷时,
被几个喝醉了酒的小混混堵住了去路。他们满口污言秽语,拉扯着她的背包。
林晚星吓得脸色发白,正当她绝望之际,一道刺目的车灯射来,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巷口。
车上下来的人,正是陆寒霆。他甚至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,
那几个小混混就如同被无形的压力慑住,悻悻地散开了。“上车,我送你回去。
”他的语气依旧是命令式的。林晚星惊魂未定,看着他冷硬的侧脸,
心底却奇异地生出一丝安全感。她犹豫着上了车。“谢谢您,陆先生。”她小声说,
通过画廊老板,她知道了他的名字。陆寒霆只是“嗯”了一声,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夜景上,
没有多言。周四下午,她接到医院通知,母亲的病情有变,需要尽快进行下一阶段的治疗,
急需一笔钱。林晚星翻遍了自己所有的积蓄,还差一大截。她坐在画廊的休息室里,
看着自己那幅无人问津的参赛画作《微光》,愁云惨淡。就在这时,陆寒霆又“恰好”来了。
他看到了那幅画——《微光》,画的是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厚重云层的瞬间,
色彩运用大胆而充满希望。“这幅画,我要了。”他指着《微光》,对画廊老板说,
然后开出了一个高到离谱的价格,几乎是林晚星心理预期的十倍。“陆先生,
这……这太贵重了!”林晚星震惊地站起来。“我觉得它值。”陆寒霆看向她,眼神深邃,
“艺术的价值,在于它能触动人心。”他的话,像一颗投入她心湖的石子,
激起了巨大的波澜。他不仅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救了她,还在她最无助的时候,
用这样一种尊重她梦想的方式,拯救了她。林晚星看着他,那个初见时冰冷可怕的男人,
形象渐渐变得复杂而温暖起来。周六,陆寒霆约她共进晚餐。
在那家能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旋转餐厅里,他体贴地为她拉开椅子,点她可能喜欢的菜式,
甚至会在她说话时,放下刀叉,专注地倾听。他偶尔会看着她出神,那双锐利的鹰眸里,
会流露出一种她看不懂的、近乎悲伤的温柔。“你的眼睛,”他忽然开口,
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,“很晴,像没有阴霾的天空。”林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,脸颊微热。
然而,在用餐间隙,他去接一个工作电话时,林晚星无意中听到他对着电话那头,
用一种她从未听过的、带着疲惫和一丝脆弱的声音低语:“……知道了,小晴的事情,
我会处理。”小晴?林晚星握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。是谁?她从未听他提起过。
但他很快回来,神情恢复如常,那个“小晴”仿佛只是她的错觉。他依旧绅士、体贴,
甚至在她不小心沾到酱汁时,自然地递过自己的手帕。这种忽远忽近、冷热交替的感觉,
像一场令人眩晕的迷梦。林晚星明知前方可能布满迷雾,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,
一步步朝那光源走去。晚餐结束后,他送她到宿舍楼下。“林晚星,”他叫住她,夜色中,
他的轮廓显得柔和了些,“做我女朋友。”不是询问,是陈述。带着他惯有的霸道,
却又奇异地不含轻浮。林晚星抬头看着他。眼前这个男人,强大、神秘,时而冷漠,
时而温柔。他救她于危难,赏识她的才华,满足了一个少女对爱情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那些细微的疑虑和不安,在巨大的浪漫攻势面前,显得如此微不足道。她深吸一口气,
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才轻轻点了点头。“好。”陆寒霆的唇角,
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。他伸手,轻轻拂过她的发梢,
动作带着一种仿佛演练过无数次的熟稔。“很好。”他看着她在宿舍门口消失,
脸上的柔和瞬间褪去,恢复成一贯的冰冷。他坐回车里,点燃一支烟,烟雾缭绕中,
他的眼神晦暗不明。“像,真的太像了。”他低声自语,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温度,
“有你这道‘光’在身边,我是不是……就能忘记那份蚀骨的痛了?”夜风吹过,
带着夏末的凉意,仿佛在无声地预告着,这场始于“光”的邂逅,从一开始,
就注定走向一场无法挽回的焚心之局。第二章:裂痕微光时间如白驹过隙,转眼,
林晚星成为陆寒霆的女朋友已经三个月。这三个月,像一场极致奢华又漂浮不定的梦。
陆寒霆带她出入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的米其林餐厅,乘坐私人游艇出海,
在午夜无人的街道飙车……他似乎在用金钱和权势,为她构筑一个不真实的童话王国。
他依旧是那个体贴的男友,记得她生理期,
会为她备好暖宝宝;她随口提过一句想看的绝版画册,第二天就会出现在她的书桌上。
他给予的温柔和呵护,细致入微,让从小缺乏安全感的林晚星,
如同即将溺毙的人抓住了浮木,越陷越深。然而,在这甜蜜的表象之下,
一些细微的、冰冷的裂痕,正悄然蔓延。裂痕始于他对她生活习惯和外在形象的“建议”。
一个慵懒的周末午后,林晚星靠在陆寒霆别墅的沙发上翻看杂志,看到一款俏丽的短发模特,
随口笑道:“这个发型看起来好清爽,夏天剪一个应该不错。
”一直在一旁用平板处理公务的陆寒霆抬起头,目光落在她及腰的长发上,
眼神瞬间沉了下来。“不准剪。”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。林晚星一愣:“为什么?
我觉得……”“长发适合你。”他打断她,放下平板,走到她身边,
修长的手指近乎迷恋地穿过她柔顺的发丝,动作温柔,眼神却透过她,
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藏品,“就这样,很好,不要改变。”他喜欢她穿素色的连衣裙,
尤其是白色和淡蓝色,衣柜里不知何时被他塞满了各种款式的这类衣裙。有一次,
林晚星穿了一件朋友送的亮红色连衣裙去见他,他盯着她看了足足三秒,眉头紧锁。“换掉。
”他最终只是冷淡地说,“不适合你。”“我觉得挺好看的呀……”林晚星小声辩解,
心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。“我不喜欢。”陆寒霆的语气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。
最让林晚星感到压抑的,是她的画。她最近在创作一幅准备参加新人奖的抽象画,
用色大胆浓烈,充满了挣扎与冲破束缚的力量感,这是她内心情感的宣泄。
她兴高采烈地拿给陆寒霆看,期待他的评价。
陆寒霆看着画布上那些冲突的色彩和扭曲的线条,眼神里没有丝毫欣赏,
只有一种被打扰的不悦。“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?”他评价道,
手指点了点别墅墙上挂着一幅宁静的湖畔风景画,“那样的风格,不是很好吗?恬静,优美。
”林晚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“那是我自己的表达,我……”“晚星,”他抬手,
轻轻抚过她的脸颊,动作亲昵,话语却像冰水,“听话。我希望我的女人,是安静美好的。
”“我的女人”……这个词像一道无形的枷锁。林晚星看着他深邃却看不到底的眼睛,
那句“我想做我自己”卡在喉咙里,最终咽了回去。她贪恋他给予的温暖,害怕失去,
只能默默地妥协。*---小剧场:苏晴的遥控---*远在巴黎的苏晴,
正优雅地品着红茶,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几张偷拍的照片——全是林晚星和陆寒霆。
照片里的林晚星,穿着风格、发型,甚至神态,都越来越有她当年的影子。 她满意地笑了,
拨通了一个越洋电话:“李助理,寒霆最近……还好吗?
看来他很‘喜欢’我送他的这份‘礼物’。” “苏小姐,陆总他……似乎有些投入了。
” 苏晴眼神一冷:“投入?他只是需要时间认清,赝品永远只是赝品。
”内心的困惑和压抑积累到一定程度,总会寻求出口。这天,林晚星抱着画具从画室出来,
正好遇到了许久未见的顾晨学长。“晚星?”顾晨看到她,眼睛一亮,
但随即注意到她眉宇间化不开的轻愁,
和身上那件过于素净、完全不符合她以往风格的连衣裙,笑容淡了些,“好久不见,
你……变化很大。”林晚星勉强笑了笑:“有吗?”两人在学校咖啡馆坐下。顾晨看着她,
犹豫了一下,还是开口道:“晚星,你和那个陆寒霆……还好吗?”“挺好的。
”林晚星下意识地回答,手指却不自觉地绞紧了杯柄。顾晨叹了口气,
阳光俊朗的脸上写满了担忧:“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事。他背景很复杂,
而且……他以前有个感情很深的初恋。”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,抬起头:“初恋?”“嗯,
好像叫苏晴。”顾晨压低了声音,“据说很多年前因为意外去世了,
这件事对陆寒霆打击很大,他这些年一直……”他没有说下去,但意思不言而喻。
顾晨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,忍不住加重了语气:“晚星,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接近你,
但你要看清楚,他喜欢的,到底是你林晚星本人,还是……你身上别人的影子?做自己,
比什么都重要。”“做自己……”林晚星喃喃道,心里乱成一团麻。顾晨的话像一根刺,
精准地扎在了她所有不安的源头上。“顾学长,你不了解他,
他不是那样的人……”她试图为陆寒霆辩解,语气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虚弱。就在这时,
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她身后炸响。“看来,我打扰了二位的雅兴。
”林晚星浑身一僵,猛地回头,只见陆寒霆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卡座旁边。
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先是锐利地扫过顾晨,
然后死死钉在林晚星身上,里面翻涌着骇人的怒意和……一丝被背叛的痛楚?“寒霆?
你怎么来了?”林晚星慌忙站起来。“我不该来吗?”陆寒霆冷笑一声,目光落在顾晨身上,
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轻蔑,“否则,怎么知道我的女朋友,
在和别的男人讨论我的‘过去’?”顾晨也站起身,不卑不亢地回视他:“陆先生,
我只是作为朋友关心晚星。”“朋友?”陆寒霆嗤笑,一把揽住林晚星的腰,
将她带进自己怀里,力道大得让她生疼,“她不需要你这种居心叵测的朋友。离她远点。
”说完,他不再看顾晨难看的脸色,半强制地搂着林晚星,大步离开了咖啡馆。回到别墅,
陆寒霆的怒火彻底爆发。“谁准你单独见别的男人?还跟他谈论我的事?!
”他一把将她甩在沙发上,身体倾轧下来,将她困在双臂之间,
强大的压迫感让林晚星几乎窒息。“我们只是偶然遇到!顾学长他只是关心我!
”林晚星又委屈又害怕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“关心?他关心的是怎么把你从我身边撬走!
”陆寒霆低吼,眼神狠戾,“林晚星,你是我的人,从里到外,从头到脚都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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